喻木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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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下一个有着小学生文笔的大学生
长期爱着全职,喻黄,伞修

【喻黄】两面

*be预警*监狱

 

滴答…滴答…冰冷的水从喻文州的发梢划下来,滴落在石板上。自从刺杀黄少天被抓,来到这里,喻文州也不知道,这是第几天了。

“你他妈为什么要这样做。”不见天日的牢房里,一个身着军装,神色凶狠的男人站在喻文州面前,衣服上的少校军衔熠熠生辉,一手拿着枪抵在喻文州的太阳穴上,另一只手拽着喻文州身上暗灰色的囚衣,声嘶力竭地吼道。

喻文州只是呆呆地看着面前嘶吼的黄少天,神情淡漠,两眼无波,即使身上全是斑斑血迹,身上已经脏的几天没洗过澡了,头发里都长了虱子,依然是那样沉默不语,不出言反驳,亦不低头服软。

“你他妈就这样对待我给你的信任。”黄少天粗暴地用枪砸了喻文州一下,又狠狠地把喻文州往地上一扔,用自己的脚使劲地踩着喻文州四肢,像是在发泄自己心中的愤怒。喻文州只是暗暗地缩了缩身子,像是感觉不到疼痛,什么话也没有说。

“喻文州,你他妈觉得当间谍好玩吗,啊?你看看你,都几天了,有人来救你吗,不还是只能在这里关着,喻文州,你是不是傻,服个软,给点情报,就这么难吗?”少天的军靴踩在监狱的石板上,发出有节奏的哒哒声,如同死神在敲击着葬曲。

待走到喻文州面前时,黄少天低下头看了喻文州一眼,喻文州依旧像是半死不活地倒在地上,血迹浸透了衣衫。黄少天似觉得无聊似的,把他的头发在地上狠狠地蹂躏了几下。

喻文州的头偏向一旁,泊泊的血从额头上流了下来,似乎是昏了过去。

黄少天抬脚走了出去,没走几步,似乎是想到什么,朝着狱警说了声,“照看着……别死了就好。”随即便走了,深色的军装消失在转角处。利落而不带一丝的留恋。

待少校离开后,那几个狱卒围着喻文州指指点点了一番,吐了几口唾沫,笑着各自散开。

———

晚上约莫凌晨,一个小小的声音出现在喻文州的旁边“文州?”

身上的疼痛让喻文州无法安心入眠,只是这么一点轻微的响声,喻文州就惊醒了,看见面前的人提着一个小食盒,套着件薄外套,蹲在牢门前,小心翼翼地把食盒往里面塞。

“是少天啊。”喻文州看见来人,勉强支撑着爬到了牢门处。满是血的脸上挤出来一个淡淡的微笑。

黄少天把手伸到了牢房里面,心疼地摸了摸喻文州瘦的几乎只剩下骨头的脸庞。

“文州,对不起。”黄少天像一个做错了事情的孩子,低着头。

“少天,那本就是黄少天应该做的事情,不是吗?”喻文州放下手中的食物,眼神温和地看着黄少天。

“那是黄少天少校应该做的事情……是啊……文州,你千不该万不该,就是不该在那个时候做出刺杀的行为。”黄少天的神情有些哀伤,眼睛望向地面,又以一种微不可查的声音轻声说道,“就这样一直撒着谎。”说着,黄少天的双手紧了紧。

“你其实早就知道了不是吗,你早就知道了你的枕边人和你不是同路人,殊途却不同归。”喻文州的目光没有向着黄少天,而是向着牢狱那灰暗的天空。

“文州,是不是很好笑,我居然会一厢情愿地和你保持那样的关系。”黄少天有些颓唐地抓了抓脑袋,随即双手无力地垂落在两旁,又嘟嘟囔囔道,“在你杀我之后把你关了起来,却又不肯杀你,怎么也下不去杀手。”

喻文州的手抓在铁栏杆上,眼神望向黄少天所面向的地方。“不,少天,这并不好笑,你有你的坚持,黄少天少校,也有黄少天的坚持。”喻文州道,“就如同我有两份信仰,一份是你,另一份是革命,想爱你又不能爱你。”

“什么是正义?革命究竟是在为了什么?什么才是正义的、正确的革命?”黄少天喃喃自语道,转过脸来望向喻文州,望向他满身的血迹,经过虐待留下来的伤痕累累,瘦骨嶙峋的身躯,蓬乱不堪的头发。

“历史总是由胜利者书写的,正义的总是胜利的一方。”喻文州回望了一眼黄少天,神情依旧温和。

“另一方一定是不正义的……文州,别说了,我知道……”

随即是长久的沉默,两人各自看向地面。

良久。

“夜深了,少天,走吧。”喻文州望向黄少天,把食盒从铁栏杆的缝隙里面又送了出去。

“好。”黄少天刚抬步欲走,是想到了什么,回头深深的看了一眼喻文州,像是要永远地记住他的面容,就在此刻,喻文州也以同样的眼神望着黄少天。

就好像是两根弦突然被调到了同一个频率,黄少天转过身,喻文州向着铁栏杆又爬近了几步,隔着铁栏杆,两个人亲在了一起。

“满嘴的铁锈味。”喻文州扯出一个笑容,用手指轻轻碰了碰嘴唇,打趣道。

明天就是两方会战开始的日子,即使黄少天拖着再怎么不让喻文州死,也没有办法再拖下去了。

而心细如喻文州,也早就从他人的交谈中得知了会战的消息,还有一些上面的人对于黄少天的不满。

望向黄少天渐行渐远的身影,喻文州闭上了眼睛。

黄少天一定会舍不得动手的,与其死在别人的手上,还不如死在自己的手上,那么,他只有自己动手了。

喻文州用尽全身的力气,爬到了小天窗的下面,如井底之蛙一样贪婪地看了一眼外面的世界,然后狠狠地把头撞在了墙上。

——

第二天一早,黄少天听到了一个消息。

喻文州在监狱里面畏罪自杀。

当他赶往喻文州所在的牢房中时,倒在血泊里的身体已经冷了。

黄少天呆呆地站在牢房门口,一道铁栏杆,隔开的却是生死。

旁边的狱卒和士兵,望着浑身是血的喻文州,都在拍手称快。

——

后来,在一切都安定之后,黄少天把自己的每一套军装都烧掉了,有关于革命的荣誉一个也没有领。只是整天拎着一个小食盒在墓园里慢慢地走着。

他是黄少天,但同样也是少天;如同喻文州,同时也是文州。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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